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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第2页）

装什么装。一边的玉霖心中不屑，作为西南辅神中顺位第一人，沈馥这件事被捅出来她“功不可没”。

屏蔽别的主神的传音，修改册子上面的记录，对于她来说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毕竟当年她离主神之位只有一步之遥。

主辅一分，两个本是竞争关系的人一下子成为了同事，沈馥一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要和她做朋友的样子就显得更加的虚伪。

不过后来天魔关系日渐紧张，再到战争爆发，玉霖不是一个拎不清大局的人。

随后又过了四年，这四年里，只是身为辅神的玉霖对主神毕恭毕敬，点头哈腰，即便沈馥对她如何平易，她的心中永远摆脱不了主辅之间的那道坎。

她只是从人间飞升好不容易才慢慢爬上来的小神官，但是有些人却一出生便高高在上。她以为沈馥的起跑线离终点更近，所以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能够明白在竞争主神的时候她碰到天生天赋异禀的沈馥是什么样的心情。

不是激动，这一路走来已经淘汰掉了多少人，看见什么样的竞争对手出现在这里都不稀奇了；但是也不是退缩，甚至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因为身边的人都在恭维着沈馥，恭维着她雄厚的背景，而玉霖她只想快一点直接比赛，她从未如此兴奋过，或许是凭着先天不足只能后天努力的天赋在，她甚至有种大胆的想法，她想把神拉下神坛。

但是结果遂不如人意。

武试她们打了一个平手，而文试，她唯一输在了见识。

试题上有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问的是降魔台在人间的哪个地方。

玉霖只在书上面听说过这个地方，据说那里岩石陡峭，每每到了夜晚，似有虚龙寂虎之音；据说那里终日天风不断，空台之上，不胜其寒。

她照着书上讲的结合自己猜的写了上去，错了。

还是后来沈馥和她讲起降魔台这个地方，说只是当时人间有个信鬼神的皇帝建在宫殿之中，叫了当时名声赫赫的大诗人为其提名赋诗才让大家以为那真的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地方。

她说那地方在摧毁之前她去看过，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石头上都长满了青苔，她还说自己那个时候没走稳摔了一跤，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玉霖忍着心中的情绪笑着回答说：“还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日后，大家恭维的永远都只有沈馥一人。

而她才是那个真正摔跤的人，这一摔，便是二十多年的光阴。

直到沈馥一个向来那么谨慎的人把管辖权暂时交到她的手里，她起了疑心。

再加上当时正值战乱，沈馥却在局势那么紧张的时候一消失就是好几天，直到深渊临世后的第三天，她才重新赶回来。

那个时候，她就觉得沈馥身上多了一种异于往常的气息，说不清道不明的。

更加重要的是，作为战无不胜的西南主神，此次战争却让西北的景榛将军成了主役。

沈馥在这场战争中并没有多少过人的表现，玉霖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自此之后，关于西南主神的争议却越来越多，玉霖的心中却荒唐地升起一种近乎于变态的满足感。

有人要和她联手把西南主神推下马，她同意了，她开始调查沈馥，一直到今天。

沈馥还是直直立在人群中间，大家的目光也还是聚集在她的身上，而她，仍然挺着可怜的脊梁，彰显着自己的孤傲与清高。

沈馥自然是不知道玉霖在一旁的心理，来自四周的议论声多且杂，她根本就分辨不出谁说了什么话，哪句话又是谁说的。

忽然，腰椎处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如同有人将毒药撒在她的脊髓中拿着小刀一下又一下刮着，令人痛不欲生。

她一下没有站稳，痛得直接跪倒在地上，不知自己的身体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异端。唇齿之间，发出破碎的忍痛声。

周遭的人一下便慌了主心，唯有天帝坐在那里面不改色地淡定道：“她这是被魔族流火反噬了，来人，把她带下去，其他人散了吧。”

疼。

此时的沈馥手无缚鸡之力，如同万蚁锥心，又如同体内的所有内脏器官被人活生生挤在腹腔当中撕裂撕碎，全身就像是被火点燃了一样，疼得她从未如此脱力。

灵力好像正在从指尖慢慢消散，这种感觉在强烈的痛觉之下依然有着存在感，让人难以言说。

被人带走之前，沈馥只听到天帝口中的两个词——“流火”“反噬”。

天魔两族对抗多年，血脉本不相容，现如今只是双修便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就更加不用说身上流着两族血脉的人了。

疼到昏厥之前，沈馥的脑子里只有年幼的沈端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