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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2页）

【系统：请看VCR——】

沈端的成长其实并不是如树根老头所希望的那样一帆风顺。

从不知道是谁传出去树根老头膝下多了一个绝对天赋的天灵体开始，劝小沈端学习草木行的人便络绎不绝，甚至有好几个几乎快要隐退的老神仙，都拖着一把老骨头来抢人。

其中多多少少就免不了和那些人有交流和沟通。

小沈端当时虽然不喜欢讲话，虽然他志在学武，变成像舅舅一样那么厉害的人，但是娘亲教他要对人有礼貌他还是一直记得的。

直到有一天，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这个话题上面来，只见小沈端乖乖地回答完:“我娘亲名讳沈馥。”之后，大家的脸色从期待变成了规避，甚至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可以称之为是害怕的情绪在。

当时天庭关于沈馥死寂了很久的八卦突然又引起了大家的讨论，当年西南主神私通魔族还有一个孩子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传了个遍，不少人上书给沈延，要求把沈端打回魔界，甚至炼丹炉有童子直接找他要人。

虽然最后在树根老头的极力庇护之下，大家渐渐偃旗息鼓，只不过从那之后，登门造访的人越来越少，甚至是树根爷爷带着他出门的时候，都能够听到有人在议论——“他娘是沈馥，就是那个私通魔族反被人抛弃的那个。”“听说他一出生就被他父亲抛弃了……”“离远点，他父亲是魔族人，脏。”“……”

总之这几年，他一直生活在话题中央。

那些字眼对于他来说没有一个不认识，但基本上全是陌生的，而于他而言，更加让人难受的，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有关自己的父亲，全都是不好的词语。

甚至这样的不好还要反弹到他的身上，当时他十岁，走在大街上，第一次被人砸了鸡蛋。

“魔族的怪物！”

“快点滚出天庭！”

“……”

因为那个他见都没有见过的父亲，他却要因此遭受这么多人的讨厌，这好像有点不太公平。

当时他也问过沈延认不认识自己的父亲，但是从对方的表现和语气看来，对方似乎很是厌弃那个别人口中抛妻弃子的男人。

其实沈延对这个姐夫的印象和沈端一样基本为0，只知道从沈端出生之后，便是姐姐一个人照顾着孩子长大。

这样的骂声持续了很久，持续到连成日闭门不出的音容都知道了这件事。

“他们就是嘴欠！”谢衍怒气冲冲道，“小端端，你告诉我都是哪些人，我去把他们一个一个打趴下！”

一想到谢衍冲出去可能会对人家说——“就是你欺负我们家小端端吗？”，沈端心里就觉得丢人，虽然说他也逐渐适应了“小端端”这个外号吧，因为他怎么要谢衍改他都没改成功过，这次还答应的好好的，下次就忘了。

他连忙找借口拉住谢衍叫他不要冲动，而且看到就连音容都义愤填膺为他抱不平，他的心里就好像没那么在意这种事情了。

其实这也是沈端第一次知道他还算半个魔族人。当时回家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有点忐忑，因为不知道谢衍和音容会不会因此就和别人一样疏远了他。

但是没有。他很开心。因为这样就够了。

后来因为有沈延在，往后的习武练功，沈端依然能在天庭里进出自如，虽然还是有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他一个魔族的小孩能够在天庭大摇大摆，但是实际上了解沈端之后就会发现，他其实并没有魔族中人那样的杀戮天性，质疑声也越来越小。

甚至还有人主动到栖梧宫中去请求他拯救一株小花小草什么的。

这对于沈端来说十分受用，因为他也很热衷于帮助别人。

但是从一开始就说过沈端的成长并没有那么一帆风顺，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流火在他体内还没有完全成形。

沈端十六岁生日那天，因为音容说也想为阿端庆生，于是大半夜的，谢衍把沈端拉到北院，三个人不敢点灯，偷偷摸摸在房间里聊天聊到午时，卡着点祝沈端生日快乐，聊到最后，烛火中音容的脸惨白惨白的，血色全无，那晚上音容又发起了高烧，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厉害。

总之，后来老头急匆匆赶来找借口把他和谢衍赶了出去，音容还因为觉得自己搞砸了他的生日而和他道歉，看着音容拖着病体，脸都烧红了的样子，他的心情十分的复杂。

他突然想起，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树根爷爷就不准他和音容一起玩，每一次他们偷偷溜出去，就少不了老头的一顿教育。

这其中的关系他有些思考不清，心神俱疲，沈端回了栖梧宫，有个小仙坐在门口等着他。

他记得这个小仙，从上一次看出对方眼底十足的爱慕之情之后，沈端便想找到一个机会婉拒这个人。

但是那天不知道怎么了，从小径到栖梧宫大门这条并不远的路，他愣是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头也昏昏沉沉，神智好像在被某种东西给剥夺。

以至于最后他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手里还提着一篮子鲜花的小仙，猩红渐渐从眼底泛上来，鲜花打翻了一滴，有几片飘在了血泊上。

沈端愣是瞪着眼盯着看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刚刚他的神智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操控，再醒过来的时候，事情就变得糟糕了。

“我艹！”被这个程序做的3d效果给吓到，宋时清就感觉那个人的血也溅到了自己的脸上，画面中长得还比较稚嫩的沈端似乎还在震惊当中，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身后的沈端一眼，他刚刚站累了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沈端的胸膛上，他双腿使力，重心重新回归到自己的身上。

鬼使神差地，他看着近在眼前的沈端，竟觉得对方的脸上多了一点委屈和可怜，于是他抬手捏捏沈端的脸，心想，这也不是他每一次眼睛变红亲人的时候像是要把人拆吃入肚的借口。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