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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林月夜途漫漫茅舍破晓心不休（第2页）

行者笑容消失，眼中闪过一丝狡诈：“不急，好徒儿。让我先行看看你的手腕。”

少女心中满是困惑与恐惧，仍怯怯地伸出了手腕。

而后，年幼的李衿荷每日都会被带至市集。

街角有一处空地，总是聚集着很多人，叽叽喳喳，熙熙攘攘。行者站在高台上，面上挂着慈祥的微笑，手举小瓷瓶：“我有神药，能治百病！”

众人围绕着摊位，目光好奇。李衿荷站在一旁，被长袖遮住的腕子上，裹着细细的纱布，隐约可见划痕。

“这药水的秘密，唯有我和我的小徒弟知晓。”行者向李衿荷微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

每逢夜幕降临，行者便会自少女手腕上取血。他动作轻柔，嘴上不住安慰道：“忍一忍，孩子，你在帮助他人。”

每逢夜幕降临，行者便秘密地取血于少女手腕。他动作轻柔，安慰道：“忍一忍，孩子，你在助人。”

李衿荷默默承受疼痛，眼神中渐失光彩，只机械地点头。只听得那人又道：“师父教你救人之道。舍己为人，乃真学问。”

……

思绪回笼，李衿荷颓然靠窗，不禁轻嗤一声。那所谓的“师父”，竟真是教了她许多。

恰在此时，一道熟悉而忧郁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裹着朦胧的晨雾，一如初春的风，温柔而清凉。

晨光初照，叶时桉步履沉稳地来到木屋前，开锁推门，其身影在微凉的晨曦中被勾勒出一道金边。

叶时桉的身影在木屋门前显得格外孤单，他开了锁，缓缓推开门，晨光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了一道金色的轮廓。他的眼神里盈着浓浓的忧虑，却又不失温柔和从容，仿佛一汪深潭，让李衿荷的心微微颤动。

她轻步走近，揣着一腔不舍与愧疚，最终只是低低唤上了一句：“先生。”

“你曾说，愿在毒山之上做我的小书童，一生一世……如今，怎就不作数了？”叶时桉的目光穿透晨曦，似要将李衿荷看至透明，温和的语气里似还带了三分委屈。

李衿荷心头一紧，眼中掠过一丝坚决：“我……我不甘心一辈子困于毒山之上。先生，你亦曾说过，望着我们能亲历天地广阔。”

“无契离山，便以为能摆脱药奴的命运，与那山下众人一般无二？”叶时桉的话语里带着隐忍的痛苦。

“曾被那恶人’师父‘拐骗，衿荷已尝过药奴之滋味，心中自是有数。”李衿荷眼神坚定，但声音微颤。

“既清楚，何故还执迷不悟，非要去行那死路。”叶时桉叹息。

“衿荷既已见过山下天地，便更要去争上一争！如若因旧日的苦楚折辱，怯懦自缚，一世隐于毒山之上……那衿荷，怎还配做先生唯一的学生。”

“何以自贬不配。我的学生，唯你而已！”叶时桉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你是何模样。”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面对如此温柔的先生，李衿荷只觉愧疚难当，霎时间眼眶泛红，话语哽咽。

“我已留不住你了么？”叶时桉道。

“先生……”

“你若走了，我便再也不会有学生。”

初春的阳光洒满屋内，将两人的压于心底的情感照得洒金一般璀璨辉煌、无所遁形。

李衿荷闭眼，强压着心中的软弱，半晌，倔强地一抬眉，道：“这天地，我要自己去看！毒山儿女的镣铐，我要自己去解！先生，你是要绊住我的脚步么？”

叶时桉默然片刻，叹息一声，转身离去。他的背在晨光中渐渐模糊，如断线的风筝，泣着无声的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