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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第2页）

校服衬衫掀开，林小一很瘦，腰窄窄的一条，肚子上肉都没多少。腹部青紫一片，异常扎眼。魏远华后面几乎都是照着林小一肚子踢的，陈淮伸手想碰碰，不敢。眼睛红血丝蔓上来，右手悬在林小一腹部上方用力攒成拳，青筋都凸起了。

“没事，”林小一把衣服盖上，去扒陈淮的手，说，“不疼。”

他哪扒的动啊，陈淮听不进去，用力的胳膊都在颤抖了，左手又轻轻把那衣服掀开，跟自虐似的盯着看。

林小一受不了他这样，吸吸鼻子，混着鼻音说：“我饿了陈淮，我想吃饭。”语气像撒娇。

又是半晌没动。

林小一服软是有限度的，天气冷，肚子在外头晾着像个标本似的给人看。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火了，一巴掌拍陈淮头上推开，凶喊道：“别他妈看了！我饿了！听到没！我饿了！我要吃饭！”

凶完坐起来嘶了一声，陈淮这才回神，默不吭声地去打饭盛菜。

看他这样，林小一的那点火气消的比仙女棒炸开花的火星子消的都快。后反劲想起来，人傻子之前还生气呢，等会怎么办啊？

吃饭的时候陈淮又不搭理他了，林小一咬着筷子看他脸色，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

作业可以不写，人可以不哄，但澡肯定得洗。

林小一怀着心事，又难受，连内带外脱了衣服裤子看都没看，全丢进水池里，等会陈淮洗澡的时候顺便就帮他洗了。

换洗衣服也没带，他喊陈淮给他找了递过来，陈淮就给他递了个小内裤。

气的林小一差点又炸。

算了，大人有大量，林小一不跟傻子计较，一块生活过一段时间，林小一没之前那么不好意思了，陈淮背着他收拾料理台，林小一从他背后穿着小内裤迎风走两步跑上床。

没人暖被窝的被窝是真凉啊，由俭入奢易，林小一原来从没觉得秋天的被窝这么冷过。

趁陈淮洗澡，林小一下地去找了红花油，陈淮在旁边的时候不敢露，洗澡也没注意，他自己都没怎么仔细看过自己肚子现在什么样。

好像比刚才颜色还深了，不光是皮肉疼，连带着里面都又酸又疼。

感觉陈淮刚进去能有两分钟就出来了，洗手间门拉开的时候林小一都没反应过来。倒了红花油得揉，肚子上现在一堆油，也不能直接盖被，让陈淮看了个正着。

林小一装腔作势道：“看什么看，上床睡觉！”

陈淮不吃这套，坐凳子上死死盯着他给自己揉肚子，林小一自己揉了几下，还是觉得疼的厉害，冲陈淮撒气，“看什么，要不你来揉？！”

陈淮没动，他是不敢动，看着都怕给看疼了，哪敢上手呢？就扭头不看了。

林小一哼了一声，胡乱揉几下，随便擦了擦就算完事。

想起来从书包掏出一沓卷子，是他找物流化学老师要的，他们学校卷子都自己印，经常有多的，虽然他一文科生要理科卷很奇怪，但不是坏事，老师也没多问就给了。

他把卷子放桌子上给陈淮递笔，陈淮看了一会，果然开始写了。

林小一看不懂物理化学，但他能看出来陈怀是真懂，那些方程式和特殊符号不是乱写的。

围观一小会，林小一感觉累了，躺下看陈淮的背影，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陈淮耳朵很灵，听到林小一呼吸变平稳了，就停下了笔。他的心根本就没在卷子上，那都是障眼法，一颗心全悬在林小一身上。

他先是盯着林小一正在安静沉睡中的脸看了一会，睫毛一颤一颤的，眼珠子在眼皮下转来转去，应该是在做梦。嘴巴微微张着，嘴角伤口处结了痂，左边儿额头也擦伤了，这些伤口都没有被妥善的处理过。

陈淮拿了枕头下的钱出门，站在胡同口侧头犹豫思考了好一会，往药店的方向走去。

他像是能分辨药物，干脆利落地拿了碘伏棉棒和创口贴，拎着回了家。

林小一没醒，陈淮熟练又生疏地给伤口消毒，贴上了创口贴。

牵一发而动全身，伤在柔软的腹部，是要比伤在其他地方都疼的，陈淮太了解了。

他轻手轻脚地掀起一小块被子，又看了看林小一的乌青透紫连成一片的腹部，肚皮随着呼吸缓慢起伏着，牵着陈淮的心。

陈淮小心翼翼探头。

落下一个轻的不能再轻的碰触。

换下来的衣服刚才没洗，陈淮给林小一掖好被子，起身去了洗手间。

林小一迷糊着半睁开眼，像是有点懵，还有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