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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楚娅姝感到两只耳朵被棉花塞得紧紧的，里面有人在她的骨膜上重重敲击，打雷一般轰隆作响。钱可可张着嘴，她口红的颜色如血般鲜艳欲滴。她又说了好多话，说了好久没有停下，楚娅姝却什么也听不到了。送走了钱可可，她竭力想要抑制住自己的失落。看电视、上网、听音乐唱歌、狼吞虎咽地吃炸鸡、吃泡面、喝可乐，她努力转移注意力。悲伤依旧潮水般汹涌澎湃，冲破她的防线，将无处可逃的她卷入其中，剧烈翻滚。她头晕恶心，跑到马桶边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然后趴在马桶上放声大哭，好似一个醉汉。她陡然明白，为何那天在商场遇见后，张嘉朗就对她冷淡下来，原来真的是因为钱可可。这不正是她期盼的结果吗？张嘉朗松开束缚着她的手，他自己也获得了幸福，就要当爸爸了。还有什么能好过这个美满的结局？她为什么没有感到酣畅淋漓的喜悦，为什么心痛的缩成一团？史雨桐的话在她耳畔响起，“姐姐，你为什么最后没有选择那个高富帅？”“姐姐，我看的出来的，你喜欢他。”楚娅姝哭得仿若下了一场暴雨。滚热的泪水汩汩而下，炙热的温度烫伤她的脸颊，她感到浑身都处于莫大的痛楚之中，再也不会好起来了。钱可可绷不住了，本性显露。不速之客楚娅姝躺在床上，听窗外风声呼啸。屋子里温暖如春，她却觉得凛冽的风钻透墙壁，吹刮在身上，冷的刺骨。渐渐地，她睡过去，没有做任何一个梦。她对张嘉朗未曾抱有梦想，钱可可怀孕的事实只是使得她的绝望加深了一个层级。夜幕渐渐降临，贡锦南回到家里。远远看去，楚娅姝睡着的样子很是好看。被褥盖在她身上，显出一道优美的人体轮廓。贡锦南口腔里湿湿的，他把口水吞咽回去，喉结滑动的声音格外清晰。他抿一下双唇，不由自主地向床边走去。想要趁她熟睡，用湿润的唇瓣，从她额头一直轻到耳根。走得近了，看到她纤长的眼睫上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她哭过，头发也有些凌乱。贡锦南用手指衔下那颗眼泪，任它化在手上。轻轻合上门，走出卧室。他去厨房做晚餐，哭泣需要消耗大量能量，他想她醒来一定饿坏了。他俯身去低处的橱柜里拿盘子时，看到垃圾桶里沾染了鲜血的杯子残渣。他不知道这是楚娅姝的血还是今天来的客人留下的。他猜不到家里发生了什么，是一场激烈的争执吗？为何楚娅姝会哭，厨房里还有血迹。他料定一定和楚娅姝的小老板脱不了干系。隐约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楚娅姝喜欢那个张总。大概只有贡锦南能够理解楚娅姝明明深爱，却宁死也不承认的缘由。向来冷静到被人戏称没有情绪的贡主任，此刻烦闷的将打鸡蛋的筷子扔出好远。橙黄色的蛋液在地上画出不知道什么形状。在和楚娅姝的这段非正常关系里，唯一让他怀有一丝安全感的是，他是她法律意义上唯一的丈夫。他不曾把这场假结婚当作一场交易。全当是一个女人暂时无法接受自己丈夫的身体。而这个丈夫耐心的等待着，她敞开大门欢迎他的那一天到来。这段婚姻，除了夫妻秘事，其余的都和平常结婚一样。钱可可心满意足地从贡锦南家出来，直奔张嘉朗的别墅。张嘉朗并没有想见她，是她买通了他家里负责打扫卫生的唐阿姨。得知张嘉朗最近周末都会返回郊区别墅，于是急慌慌开车过去。别墅区的门卫把她拦下，说她的车牌没有登记，也不记得她来过。钱可可义正严辞地告诉保安：“我当然来过，以后还会常来。记住了，我是开发商儿子，张总的女朋友。”保安将信将疑，被买通的唐阿姨一早想到她进不来大门，特地跑来接她。唐阿姨一路小跑着喊道：“钱小姐你可算来了，张总都等急了。”保安认识唐阿姨，勉勉强强放了行。唐阿姨将她带进别墅，她虽只来过两次，却清晰记得张嘉朗的卧室在哪里。“唐阿姨你去忙吧。这个点他应该在午休，我了解他。我先自己转转。对了，给我一杯热牛奶。”唐阿姨有些为难，是她偷着把钱可可放进来的，没想到钱可可如此反客为主。“钱小姐”唐阿姨蹙着眉，一脸无奈。“算了我不喝了，瞧你那个样子。我当了女主人先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