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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欢迎光临（第1页）

1“纯爱？”吐掉嘴里一口酒气，我有股嘲笑的冲动：“这个世界有纯爱吗？”见鬼去吧！无数的男偷情、女出轨的离婚事例告诉了我们，这个世界连狗屁的爱情都没有，哪还来那不带一丝杂质的纯爱？弹掉指尖上的烟，沉重、浓郁心情笼罩的我站了起来，苦涩就像酒气一样在我嘴角边上荡漾而开。想不到四年后旧地重游，竟是带着一颗受伤的心！此时窗户外夜色正浓，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正悄然拉开了序幕，不知有多少寂寞男女，深陷于激情迷乱的一夜情、夜夜情当中。在这个时候，又有几个念念不忘家中的那个她他？纯爱？哼哼，早已尘封了好几千年了吧！2我在数码街西段附近租了房，离滨江公园近些，哪天不懒了，还可以去兜跑几圈。工作，还没着落。也许上一份工作做得太久了，想给自己放次长假，所以，并不着急去找。回到本市工作，似乎生活又回归到原点，在邻市上班的那段日子，又成了脑海中的记忆。记忆里的东西，是苍白无力的，唯一有力的，是那段日子积攒下来的工资，可惜，已经不多了。我还得去找工作。3似乎结婚狂都是女性居多。也难怪，女孩子的青春相比男生，要短得多，不在有效期内把自己推销出去，不成在人老珠黄时，倒贴送人？其实，不光女孩子会有结婚焦虑，男孩子也不泛其少。我就是其中一分子。二十七的人了，找个对象，拍拖至少要两三年吧，三十岁就刚好结上婚。难怪会说“三十而立”，原来男人要有了女人才能“立”起来，就是这意思不成？现实中，男孩想找女孩结婚，女孩也想找男孩结婚，都在找，为什么我就找不到？网上说“单身的人是可耻的”，可耻就可耻在，为什么你就“抓”不到她？“谁愿意跟我结婚？”要是大街上有个男人敢这样大喊，估计所有的女孩子都要脱高跟鞋砸他。这样大胆出格的镜头，只会出现在电影电视剧里，现实中要有，只会是疯子的所为。我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做一次疯子的时候，突然听见耳边有人对我说：“欢迎光临。”转头一看，原来，我走在了数码街一楼的精品屋门口，一个女孩子笑着招手示意我进去。她脸上的笑容绝不是职业化的笑容，她笑得很灿烂，很动人，我的双脚不由自主往她那边走了去。4数码街里的商铺，都是10个平方的单位，很小。白天，商铺普遍都是两个服务员值班，节假日会增加几个。晚上，一律是一个人。现在是晚上。我进店后，发现这间所谓的精品屋，只卖女人的鞋子。看来，我这个大男人，来错地方了。正当我想退出的时候，门口的那个女孩子看出我的尴尬，微笑着对我说：“先生，买双鞋送你女友吧！”她笑得真是好看，不仅眉在笑，脸在笑，感觉连心也在笑。我说过，只要看到漂亮的女孩子，都会起一种莫名的伤感，哪怕是路上一眼所见的，都会如此。我曾经给某个女孩子伤透过心，所以，看见漂亮的女孩子会起一种自悲自怜的心理。现在，竟然有个女孩子在向我笑，而且是很漂亮的那种。如果她只是很职业性地向我推销她的商品，也许我会加快脚步离开。但她有了笑容，有了灿烂明媚的笑容，我心上的创伤在被重新挑起的同时，又给一种无法言喻的热流温暖着。迈向门口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住了。那女孩子领我走到鞋架前，开始很礼貌地介绍：“这款弧线型的鞋子，是bijou今年推出的新款，很适合高挑身材的女孩子穿。你女朋友身高多少呢？”我女朋友的身高？我女朋友是谁还不知道呢，怎么知道她的身高？当然，我没有把这话说出来，这么盛情的一个女孩子，我怎么好给她冷面孔？我闭上眼，开始向她描绘我理想中的女朋友的样子：“嗯，她有一把乌黑亮丽的头发，头发不长，刚好披肩。披肩那部分的头发，中间略显长些，看上去像毛笔头。对了，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在头发里染几缕咖啡色，她的毛笔头就染了几缕咖啡色，真是又传统，又不失前卫。”说了一大堆话，发现那女孩子在偷笑了，她提醒我说：“先生，我是问你女朋友的身高，不是问她的头发有多长。”“哦，是身高，不高，1米58的样子。”我胡讪一句，鬼知道我未来的女朋友是高是矮？更何况有没有还尽未可知呢！这辈子打光棍的男人，已算好我一份了。“看来这款鞋子，不适合她穿了，我去给你拿一款也是bijou出产的新款鞋子，适合娇小型女孩子穿。”她转过身，朝里面一个鞋架走去，我才发现，她一把如云的头发，披肩那部分的笔头，染有几缕暗红色的咖啡。5当她拿着一双小巧玲珑的新款女式高跟鞋，朝我走来的时候，脸上依然是笑吟吟的。似乎在她的内心世界里，不会有烦恼，也不会有失落的代名词。失恋加失业的人间悲剧，是不会降落到她身上的。我从她脸上看到的，是一种健康向上的生活态度。这种生活态度，是我目前所缺失的。“这款鞋，一定很适合你女朋友。鞋头很尖，曲面很光滑，脚跟部却方正而稳重，是一种传统工艺上的改良，身材娇小的女孩子穿上去，端庄而不失活泼，就像我……”她说着，提起她的小腿给我看。她穿着红色的露小腿的那种过膝短裤，小腿的肤色很白，跟她脚板上穿的那双乳白色高跟鞋很搭配，似乎这身打扮就是衬着推销这款高跟鞋来的。她放下小腿，站直了身。1米63的个头，凹凸玲珑的身子，披肩的长发给了她雍容姿态，短装衣着显出了她青春的活泼，女孩子的矜持举止又给她添了几分高雅端庄的气质。“嗯，”我咬着指头，开始想，“这双鞋确实是很漂亮，可是我没有女朋友呀，怎么办？”看着她开朗而认真的表情，我能跟她说，我不买吗？她看我在犹豫，笑着说：“后天就是七夕，中国传统的情人节，这双鞋，我打八折给你，祝你跟女朋友有情人终成眷属。”好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这话对一个正想发疯上街抓人结婚的光棍而言，是多么温暖，多么向往啊？就冲这句话，没有女朋友的我，买下这双鞋，就当给自己一个祝福，一个好的开始吧。“好，八折，我要了，不过有个条件。”我指着她的脚板说，“我要你脚上穿的这双。”“啊？”女孩子忍不住笑了，“这双鞋，我可是穿了好久，怎么能卖给你？”“没关系，因为我只看上这款。”我这人有时候会神经质，并且神经起来连我也感到不可理喻。“跟我这双一模一样的，架子上还有呀，我去拿给你。”女孩子说完，就要转身去取鞋子。我赶紧拦住她：“不用了，我就要你这双。”女孩子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她用讶异的眼光看着我，问：“为什么呢，能告诉我理由吗？”也许是她过于敏感了，可为什么非得要买她穿过的鞋呢，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心里面只是觉得，这么漂亮乐观的女孩子，我希望买到她穿过的鞋，能把这种开朗的心态传递给我吧。我现在很需要这种心态，因为生活不容易，我只想过得开朗起来，改变我的生活态度，这样，即使好运没有来临，我也一样过得开开心心的。6“一定要理由吗？”她确实要个理由，我无法给她，因为，我不能这样跟她说，我想结婚想得快疯了，所以一定要卖你的鞋给我，并祝福我吧。这种理由，只能自己知道，告诉出来了，会给她笑话的。“当然，你不给我个理由，就把穿过的鞋子卖给你，不是坑蒙消费者吗？给别人知道，会有损我店的声誉。”看来，这个理由给定了。我得编个合情合理的假理由给她。朋友们，一个让她信服，又不丢我面子的理由，你们帮忙想出来没有？“其实，我没有女朋友，”看见她惊讶的表情，我只能继续蒙她，不过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说的也是实话，“我现在没有女朋友。”“那你还买鞋？”这时候，她的阳光般的笑容又绽放开来了，不仅露出右脸颐的小酒窝，还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来。看着她的可爱样，我真想逗她：“还不是你诱惑我，才进这店来买的？”我没有这样做，而是装成很认真、很深沉地说，“我是有女朋友，但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能买新的鞋子给她，因为她已经离开了我。而我，很怀念她，很怀念那段感情，这也是我不买新鞋子而买你旧鞋子的原因。”怀念的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怀念的是跟“女朋友”的感情，跟眼前这女孩子有何关系？“女朋友”是理想中的，还是曾经追求过的，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更离谱的是，跟眼前这女孩子的鞋子有何关系？我这样牵扯，是不是很荒唐？但是，男女有别，不仅仅限于生理有别，对事情的理解及看法也是有着明显的区别。一如我一位女性朋友所言：“男孩子喜欢看‘我’是怎么花心的，而女孩子比较爱看‘我’是怎么不花心的，男孩子爱看白云是怎么飘过的，女孩子看着白云飘过总想采一朵最漂亮的回家。”“真对不起啦，勾起你不开心的往事了，我的旧鞋，送给你吧。”这是我“真情流露”后取得的最大收获！我也意想不到！7她脱下脚上那双乳白色的鞋子，赤脚走进里间一个小房子里，取来一款带包装盒的新鞋子。打开盒盖，把里面的新鞋子取出来，把刚才脱下的旧鞋放进去，合上盖，并打上彩带，递到我面前说：“送给你，祝福你今后找到一个像你一样痴情重义的女朋友。”这下轮到我犯难了。只要伸手一接，她的那双旧鞋，就是我的了。我跟她很熟吗，送我一双鞋？这双鞋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吗，而她，要害得赤脚回家，再花钱买一双新的。白占别人小便宜的，是唯利是图的小人所为。我不是小人，我不能这么做。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接过她的鞋时，她已经把鞋塞到我手上了。“看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是我害得你赤脚回家，是我害得你花钱再去买一双新的。”我很愧疚地对她说。“这有什么呀，我要是把旧鞋卖给你，我还怎么在这卖鞋呀？”女孩子说完，笑了，接着做了个惊世骇俗的动作。她把刚才从盒子里取出来的新鞋子，直接穿在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