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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歆眸底清澈,像璀璨的夜星,却又盛着绝望,她紧紧捏着手心道:“你要怎麽样才能放过萸娘?”
若是从前,这种市井无赖她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更不可能跟他多费一句唇舌。可这里是渔阳郡,不是上阳谷。阿爹过世后,她和萸娘再无依靠。
中年男子奸笑起来,想了想道:“要不,我放萸娘走,你留下来怎麽样?”
华歆睫羽轻颤,换作从前被人轻薄,早就将他收拾得满地找牙,如今却什麽也做不了。
小郎君气不过,上前狠狠咬上他的手臂。
男子吃痛,“啊”的一声大叫,暴怒之下,挥着手臂将华衍甩了出去,手臂处赫然鲜血淋漓,连皮肉也绽开不少。
摔在泥墙上的华衍,又重重跌落在地上,只紧咬着牙关闷哼一声。
“衍儿。”萸娘颤抖着身子,慌忙上前将华衍抱在怀里。
男子面上狰狞,耐心显然已经用尽,看着血淋淋的手臂,对着华歆恶狠狠道:“这伤只能用你来偿还了。”
酣红的脸上嵌着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睛,更衬得他猥琐不堪,醺醉之下步子摇摇欲坠,光是戏谑笑声,就令人发怵。
他晃着另一只粗粝的手快要挨着华歆时,门外有声音响起,“住手”
岁寒
背后传来的声音凉薄浑厚,就像天空滚过一声闷雷,让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随之而来的人,风姿奇秀,宛若一块上好的美玉。他五官精致,面容清疏,不过眉宇间却显得阴气。
那阵慵懒的沙哑,压得华歆心头沉甸甸的。她拖着眼尾转过头去,只见来人笑道:“鸿行,你好大的胆子,郡公的外孙女,你也敢招惹?”
他虽是笑着,可是那笑容的背后是说不出的威烈。
听到这话,中年男子颤了颤。
华歆眉宇间那团化不开的愁云,又浓了些。
鸿行回神,充着胆子轻呵道:“郡公大人的外孙女又如何,我没偷没抢,花钱买了个媳妇回来,凭什麽她说放就放?就是郡公家也要按规矩办事。”
聂浚容手指划过长鞭,黑润的眼睛望向鸿行,冁然一笑道:“我郡公府的规矩,就是想如何,便如何。”
眼看刚到手的鸭子还没尝到什麽滋味就要飞了,鸿行自是不肯,仗着酒劲上头,急赤白脸道:“郡公家也不能仗势欺人。”
“哦?”聂浚容慵懒的声线带着空谷幽兰般的迷离,眸底凛冽顿显。
酒劲愈发上来,鸿行晕乎乎的,猩红地眼睛望着华歆轻佻道:“难怪你不肯跟我,肯定看上了这个小白脸,他不就长得好看了点,比我高一些,仗势欺人些,其他的还不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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