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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初捷 赢虔遭禁足（第1页）

（齐·临淄·齐庭）

襄陵还在激战，魏与赵和谈完毕。驻赵魏军已开赴襄陵，主将段干朋向临淄告急。齐候道“目前魏已结束魏赵、魏楚纠葛，只是秦于西面偷袭魏以及韩。诸位臣卿，魏会分兵援救西河和襄陵吗？”，问题一出，朝堂些许沉默。相国驺忌道“大将军知兵，未若听大将军高论。”。

田忌看了一眼驺忌，不慌不慢道“禀君上，魏西河之地乃兵家重镇，历来由龙贾老将军驻守。魏国伐赵，必留有重兵防秦；秦又同时伐韩，韩魏必结盟对付秦。故忌认为魏侯不会分兵，魏错将率主力直下襄陵，与齐军对决。若龙贾不敌卫鞅，魏错结束襄陵之战后再回师西河。”。

“大将军之意，魏不会两线作战，而是先攻克我齐军，再对付秦？”齐候道，“魏历来不把秦放置眼中，据悉自卫鞅变法以来秦国民风大变，国力上升。此次卫鞅亲率大军突袭西河及韩国即是要自证变法之功，不可小觑。那魏国还是不重视秦吗？”。

齐侯的问题，田忌私下也问过孙膑，孙膑认为：魏经两年大战，军力、民力消耗不少，已无能力两线同时开战，只能一攻一守。权衡利弊，攻打襄陵更为重要，故襄陵形势危急。田忌却道“不是不重视秦，只因西河为魏之边境，襄陵已入魏之腹地，轻重缓急不同，用兵先后有序。请君上立即援助，以解段干大夫之困！”。

“臣建议由大将军亲率援军救助襄陵，襄陵之困可解。”相国驺忌道，“大将军已取得桂陵胜利，熟悉魏军主力，定可一举歼灭魏军。”，“大将军以为如何？”，田忌道“但听君上之命。”，“好！大将军田忌听命：即刻集结大军前往襄陵救助！”，“诺！”。

田忌下朝后把朝堂之事说与孙膑，二人立即与手下各将开战前会议，一一布置、安排妥当，不日率军奔赴襄陵前线。

自桂陵大战得胜后，田忌在朝堂的声望日隆，齐候对待田忌愈加宠信依赖，相国驺忌渐感不安，怕田忌终有一日取代自己。驺忌有一门客名公孙闬，对驺忌道“相国何不提议让大将军伐魏？胜，乃相国之谋；不胜，皆因田忌之过。即使大将军未死战场，回朝之后亦要追究诛杀。”，驺忌以为然，遂于朝堂说齐候使田忌伐魏。

（河西·元里城外卫鞅军帐）

元里、少梁、繁庞三城中元里城最小，离秦境最近；少梁城最大；繁庞城最北，离秦境最远。元里城内守军五千，第五日已疲敝不堪，几近极限。城外秦军却两个时辰更换一批，如车轮般轮番攻城，昼夜不停…

“援军迟迟未来，据探，也无来的迹象，难道是龙贾已知我军在此设伏？还是决意放弃元里？”卫鞅正与公子少官及手下众将围着战时沙盘商讨。

一个年轻人道“禀左庶长，魏齐东面襄陵激战，魏赵北面漳水盟誓，西面秦攻魏韩，南面楚扰魏雎、浍之地。于是魏赵和谈；魏将雎、浍之地予楚；目前襄陵在激战，元里城已攻五日未有援军。左庶长及各位将军请看，魏军主力从邯郸到襄陵两日可达；若从邯郸经魏国蒲阳需两日，再到少梁需一日。假使真有援军，昨日应该到了元里，最迟也应于今日饷午之前到达。可斥候来报，百里以内没有大军形迹。由此判断，魏军主力不曾分兵援助龙贾将军，而是全力对付襄陵战事。此时龙贾将军应以魏长城为屏障，全力守少梁、繁庞城，与我军打持久战以待魏齐结束襄陵之战后，主力回援。”。

年轻人叫司马错（字平子），乃景玉手下，年仅二十，亦是景玉向卫鞅力荐之人，故能入得军帐议事。

司马错的一番分析有理有据，言简意赅。突特使来报：禀大帅左庶长，公子壮已攻下韩国上枳城，斩杀敌首四千，俘虏一千。准备休整数日后，按既定方略行事。妥当否？请大帅指示！“可！”卫鞅提笔写下一字，交与车桓吩咐道“安排特使休息，另让快骑即刻飞报公子壮！”，“诺！”。

待车桓带特使离开后，公子少官道“上枳城破，韩国这边应有动作。自我军伐韩，韩魏应已携手。”，卫鞅道“赢将军的意思是魏军可能会经韩境来援助元里？”，公子少官点点头。

卫鞅却摇摇头“元里地处魏秦西河边境，襄陵几近魏国腹地，西河一直有龙老将军抵御，重未出大的差错，襄陵却是公子昂第一次带兵狙击，且多次求救于魏候；魏侯素来轻秦畏齐，若襄陵齐再胜，两年来魏费时耗力得来的胜利皆如流水，国力将屈居齐下…如司马都尉所言，魏极有可能暂时置西边战事不理，全力解襄陵燃眉之急。”。

“左庶长之言无不道理，但事有万一，若魏错分兵走韩境来，奈之若何？”，卫鞅笑道“司马都尉来回答赢将军。”。

司马错向公子少官一揖“禀将军，若魏军从韩境来援，两日就该到了。就算还在途中，不知从何方而至，我主力军与攻城军相距不过二十里，皆能从容应对。”，赢少官闻言点头“原来如此！”。

卫鞅道“本想攻元里而歼灭龙贾大军，看来还需时日与耐心。”。魏统一不了三晋，还得与齐相争，一番折腾下来，实力大不如前，秦却受益。

想到这里卫鞅不禁心下窃喜：魏大战东边，无力西顾，若能利用好这个空档，战果还可扩大…即便将来与魏和谈也更有资本，于是吩咐道“赢将军听令，全力进攻元里城！今夜子时务必破城！”，公子少官道“诺！”。“司马都尉留步！与卫鞅手谈一局，以等赢将军得胜消息。”，“诺！”。

（秦·栎阳城·政事堂）

特使来报：大军占领元里城，斩首七千，俘获一千余；卫鞅率大军继续进攻少梁、繁庞；秦伐韩大军正围攻安陵城。秦公对太傅赢虔道：“兄长还记得十年前的少梁之战吗？”，“怎不记得？君上俘获了公叔座，抢了赢虔的头功。”，“时间过得真快，寡人还记得当年公父发令旗的样子。”秦公望向赢虔，“如今少梁又要开战了。”，“左庶长定能替君上夺回少梁及河西之地，完成公父心愿。”赢虔道。

“兄长真那么认为？”，“左庶长大才，有什么是他不能的？”。秦公拍拍赢虔肩膀“阿梁知兄长不悦。变法六年来，虽国力增长，府库日渐充盈，然左庶长受到指责、质疑不少，他也想给大秦上下一个交代不是？新法虽有成效，但也有弊端，能否继续推行，需要一场胜利来止住悠悠之口。若失败，卫鞅将自负其责，新法也许终止部分，故寡人未让兄长及由岸率军。”。

“若卫鞅失败，君上果真要追究其责任吗？”赢虔道，“虔不信。”，“兄长何时已不信阿梁所言？”，“阿梁何时已不再与赢虔言？”。

秦公惊讶地看着赢虔“兄长，我们可是亲兄弟，卫鞅是来为我大秦变法的！变法凶险，寡人只是不想至亲牵扯其中…未曾想兄长竟误会于我！”，“卫鞅高调变法，权倾朝野，我赢氏江山皆要听命于他，这是我误会了吗？”，“兄长支持变法，怎如此诋毁卫鞅？若君臣不能相互信任，新法断难实行！”，“诋毁？君上无时不在维护包庇卫鞅，所以虔不信。”。

秦公道“兄长，寡人无时不在维护的是大秦，是富国强兵之初衷！寡人亦知兄长和寡人一样重未忘记在公父临终前的誓言。”，“好！君上维护的是大秦，我便不与卫鞅计较；若君上维护卫鞅有害于大秦，赢虔就绝不放过那小白脸！”。

“原来在太傅心中，寡人竟是可以置大秦利益不顾的变态昏君？”，见秦公变色，赢虔道“赢虔失言，只是…”，“不必再言！太傅以下犯上，按律，杖责三十。国君可治罪臣下，但阿梁不会打兄长。太傅退下回去反省，禁足三月，不得见客、出门！”…“诺！”。